很普通的一句话,却让看过她心魔的白柔霜莫名心下一恸,师姐说的真的只是兔子吗?是不是就因为她失去过太多,所以身边人有一个算一个,她都在很认真地对他们好。在这样一个舒适的午后,白柔霜突然想起在凡间时读过的话本,那本子里讲了一个原本很好的人,因为父母兄弟被杀,最终堕成邪魔,再看不惯其他人的幸福。当时读完后,白柔霜很同情他,也觉得他因为这样的事变坏非常顺理成章。可是师姐呢?人与人总是不同的。白柔霜幽幽叹了口气,甜水镇一场水患,师姐不知救了多少幸福人家。她回忆起那一夜,师姐放花灯许下“三界太平”的愿望时,自己尚嗤之以鼻。后来又是如何一步步折服的呢?也许……善良永远都是让人心动的力量。经历过苦难之人,仍心存善意,则更让人敬服。白柔霜怎能不敬她?许疏楼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让小师妹思考了这么多,此时正看着怀中的兔子跳到地上,变成一个少女,发间缀着几只白色绒球,可爱极了。白柔霜打眼一看,这自带绒球点缀的人形岂不是正对师姐的胃口?顿时也顾不上去琢磨什么善不善良的了,咬了咬唇道:“真想不到,胖兔子变成人形居然是这样一个清秀小美人。”“什么胖兔子?”萍儿听到,顿时一脸受伤。许疏楼安抚道:“不胖,是毛绒绒。”萍儿便笑了起来:“姑娘,我喜欢你。”她变回人形,却也仍带了点兔子的习性,许疏楼坐在院中石椅上,萍儿仍凑过去亲亲热热地把头靠在她身上。许疏楼从乾坤镯中摸出一只手串:“抱歉,这串墨雪玉珠送你。”“抱什么歉?是我同意你摸的,”萍儿笑嘻嘻地接过,“姑娘,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进了楼里只为摸我原形的呢。”她掂了掂那串墨雪玉珠:“而且,还出手这么大方。”她突发奇想:“我还有很多朋友在楼里,她们原形也很可爱,你要不要也摸上一摸?”“这……”许疏楼正要婉拒。萍儿及时补充:“哦,对了,保证不用你挨个娶回家。”许疏楼正有些颓废,想着以后要戒了这爱好,干脆今日一次摸个够也好,遂点头同意:“那就都叫来吧。”“……”萍儿欢呼起来,白柔霜却只觉得窒息。听说有个出手大方,却不需要采补的客人在后院,大家争先恐后,纷纷变回原型飞奔过来。白柔霜看着满园妖精,嘴角一抽:“绵羊也就算了,这头熊也能叫可爱?还有那壮硕牛妖,看起来简直能一头把我师姐拱上天。你这根本就是欺诈!”萍儿不服:“我怎么欺诈了?刚刚有条蛇非要下来还是我拦住的呢。”“……”为了证明自己有在认真筛选,萍儿跑进楼里一趟,拎出了蛇、虫、蝎子等精怪:“你看看,你看看,这些妖我都没叫他们过来!”白柔霜一时语塞。许疏楼已经陷入了毛绒绒的海洋,开始左拥右抱。白柔霜却不怎么适应充满毛发的院落,被呛得狠狠打了个喷嚏:“你们哪一只在掉毛?”没人承认。此时有一只极美的七彩蝴蝶,抖着一翅香粉翩翩然地飞过来,翅膀上的斑斓花纹在阳光映照下越发精致优美,立时在一众妖修中脱颖而出。它轻巧地落在许疏楼肩上,触角微动,似是在等她垂怜。还没等许疏楼有所动作,那艳丽女妖修已经冷笑道:“挺心机的嘛,之前还变蛆虫,今天遇到贵客就会变蝴蝶了。”许疏楼已经伸出的手顿了一顿。蝴蝶猛地落在地上变回人身,竟然是一个有口音的大汉,怒视着女妖修:“谁告诉你那玩意儿叫蛆啊?你家蝴蝶还能变成蛆啊咋地?那叫毛虫!毛虫!我寻思蛆虫和毛虫能是一个玩意儿吗?你都活了几百岁了连这两样儿东西都分不清啊?”“呸,谁知道那劳什子的蛆虫和毛虫有什么区别?不都是虫子吗?”女妖修挑衅,“反正我化形前都没少吃!”“你一天天的咋这么膈应人呢你,老子接个客容易吗?你能不能别搁这儿捣乱?”“别吵了。”许疏楼头疼地把他们分开,也不敢乱摸了,生怕不小心摸到哪只精致壮汉,干脆拿出灵石分给众人。反正都是从冰洞中劫来的,不心疼。许疏楼一边花钱如流水,一边托腮向往道:“要是还有人要对付我就好了,还能再反劫一波。”白柔霜瞠目结舌:“你还挺有原则。”“那是啊,没惹过我的人,总不能主动去抢他灵石吧?”许疏楼就当师妹在夸自己,沉思道,“玄武楼看着挺有钱的,要不我出去露个真容,引他们来杀我?”白柔霜已经被她的思路震惊了,连忙劝阻:“这……这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师姐你的情蛊还没解呢。”许疏楼点头:“好吧。”白柔霜将信将疑。许疏楼微垂双眸:“真的只是说笑,其实我已经很久没做过这种事了。”白柔霜顿时又心疼起来:“要不……等情蛊解了,我们再小试一下?要是你能跑得掉,那也没什么……”许疏楼看着毫无原则的小师妹,忍不住笑了起来,拍了拍沾染的一身绒毛,站起身来:“走,带你去吃好吃的。”
那艳丽女妖修十分会做生意,闻言立刻接话:“我们醉生楼有全汝州最美味的金齑玉鲙,两位姑娘要不要留下来尝尝?”许疏楼欣然同意:“那就请姑娘带路吧。”女妖修便把二人引到二楼雅间,转身唤了楼里小二过来:“厨房有没有快做好的金齑玉鲙?”“有,可那是沈爷点的。”女妖修摆摆手:“不用管他,先把那份给两位姑娘上来,让厨房再给他做一份就是了。”小二看起来也不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