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傅东君道:“手术很成功。但病人伤情太重,状况不稳定,需要转到icu去。具体情况等护士过来跟你们说,让家属把材料备好去办手续……”
傅东君忍着眼泪:“好,好,这就去。实在太感谢您了大夫……”
大夫恍然扫了周围一眼,暗叹了一下一大家子好基因,态度也温和了两分:“回去收拾收拾,养好精神过来探视。”
“好,好……”
姜疏横轻轻扶了他一把:“会没事的。”
傅东君抬起泪眼,实在没忍住,也不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,把脸埋进了姜疏横的胸前。
薛预泽人不过去,线上会也是逃不掉的。
过玄催着他回去休息会儿,他再上上下下地交代了一遍,先行离开。过玄办了住院,当然就在医院休息,秀秀留下句随时保持联系,扶着过玄进了电梯。
聂郁轻声问徐卿仪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,徐卿仪想拒绝,但红着眼睛打着哈欠完全没有说服力。她昨天起得就早,算下来连着三十多个小时都没合眼了,头疼得要命。
犹豫了片刻,看柳润羽精神更差,想起闺蜜身体不好,她小声建议:“润羽,要不我送你回去歇会儿?”
“我在这里守着,薛总那边的人说可能还要我帮忙,”柳润羽揉了揉太阳穴,“你和聂哥先回去吧。你不习惯熬夜,肯定很难受。”
柳润羽虽然身体不好,但有丰富的熬夜经验,而小徐姑娘是难得的高中以后就作息规律的现代人,身体肯定更不适应长久的缺觉。
聂郁笑着轻摆了下手:“我还有事,要在这边守着。线上的工作在哪里都能做,你还是和卿仪先回去睡一觉吧。”
“你送她们回去吧。”傅东君突然开口。
聂郁立马看过去,为傅东君这少有的平和口吻。
傅东君眼底全是红血丝,但神情里只有疲惫,没有戾气:“杨家做事不讲究,俩姑娘都露过面,你守着更放心一点。”
徐卿仪匪夷所思:“啊?他还要找我们麻烦?”
那神情有点呆,一张年轻无害的面庞,傅东君看了片刻,突然就觉得很没意思。
这个姑娘何其无辜,不该承受自己的怒火。
甚至,连聂郁也没有理由,为此道一句歉。
傅东君低声:“以防万一,多注意一下吧。”
“可”
聂郁轻轻抚上徐卿仪的肩膀,把她剩下的话都憋了进去,他看着傅东君,神情复杂了一瞬。
傅东君知道他在看自己,却没力气再回视了。
片刻后,聂郁很轻却很郑重地点头,只回了一个字。
“好。”
傅东君打完几个电话,坐到icu门口,轻轻靠在了姜疏横的肩膀上。
姜疏横低声:“睡会儿吧?”
“我还放不下心,”傅东君声音也很轻,“我等下午老鬼散会过来接手,然后再睡。你眯一会儿吧,我理一理脑子。”
“跟他说了吗?”
“还没,不知道他们议程,怕打电话不方便,但他肯定会过来,”傅东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,“他可能真对同同上心了,否则不会憋屈得硬要下楼打一架。”
想到那一溜历史记录,姜疏横一时说不出话,片刻后,才道:“审批很难。”
多年的默契让傅东君不必进一步询问也能理解他的意思:“真到那一步老鬼有的是路子折腾。老鬼家里又管不住他,同同估计更是无所谓,可能不结婚都行。”
“嗯。”
姜疏横调整了一下手臂的位置,让自己能更好地支撑住傅东君的头。
周围来来往往的医护明里暗里地打量着他们,姜疏横确认安全后,合上眼睛,很快就进入了深睡眠。
感觉到他逐渐平缓的呼吸,傅东君心也跟着缓下来,视线透过厚厚的玻璃看着宁昭同苍白的侧脸,视野慢慢模糊起来。
老鬼,同同。
他无法傲慢地断定感情无法生发在他们之间,却实在能轻易找出一万条理由证明他们不合适。
同同才华横溢,心气颇高,日子过得精致,更是万事都想求全,连昔日爱人移情别恋这种事都能处得漂亮体面;老鬼书读得少,人糙得日子只能叫混不能叫过,一身匪气强势到近乎蛮横,在军队这样最重规矩的地方都能肆意活得毫不守规矩。
当然,这两种生活没什么高低可言,都活得那么漂亮,自己会心生羡慕的那种漂亮。但这两种漂亮从根本上就难以融合,甚至说这两个人要走入彼此的生活,傅东君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会是什么情况。
何况,还有聂郁。
哪怕聂郁没有异议的资格,老鬼也不介意半分,但这件事再清白,传到淬锋去也会变味——你,对你下属的前女友,动了心思。
他们的结婚审批在你的桌子上放了整整四年。
是,这些流言蜚语绝对不可能打倒老鬼,可同同凭什么受这种非议?
她那么好,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