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着魏文安看他的眼神,就产生一种欲望——他想做魏文安会觉得正确的事情。
即使他的身份是假的,即使他的人生是一滩污水,但魏文安相信他、喜欢他,用那种眼神看他,那么他至少,要试一下去做魏文安眼中看到的那个人。
肖毅闭眼,回味了一下临走前那个吻,然后起身到书房,点了根烟、打开电脑。半小时后,他下了楼,发动了车子,疾速驶向城外。
天快亮的时候,肖毅出现在了南川海边,一处极尽奢华的私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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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蒙蒙亮。霍文煊从床上起来,随手披了件衬衫,想了想,又套上了内裤。虞震的宅子虽然在海边,不过窗子太大了,他可不想给什么人上演脱衣秀。
他半分钟后就会无比庆幸做了这个决定。
情人是个病秧子的后果,就是即使晚上被压着肏到凌晨三点,早上听见alpha在身旁艰难咳嗽,他也还是忍不住起身,想给虞震拿点润肺的糖水。
但一推开房门,他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。他说不上来,这是一种习惯了危险的人本能的直觉。他退回房里、门边从抽屉里拿出枪,凝神听了听,并没有什么动静。
霍文煊走到楼下,把厨房流理台上阿姨留下来的保温盒打开,拿出碗接了一些。
——突然,有冰冷的金属抵在他后脑。霍文煊动作一滞。他很熟悉那金属触感是什么。
“你说我知道去哪找你,我理解的意思是,我去哪找你都行?”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。
霍文煊本来还有些睡意,现在整个人都清醒了。
“你说你的,别惊动别人”,霍文煊慢慢把枪放在流理台上,推远了,然后举起了双手,“这儿不是我的地方,惊动了别人我管不了,明白吗?”
肖毅把流理台上的枪拿过来,然后绕到他身前,示意他可以把手放下了。
“你上次说的那件事,我可以答应你,但我有条件”,肖毅坐到流理台对面到吧台上,“两个条件。你听听。”
霍文煊的眉毛挑了起来。
“首先,有一个人,你要帮他当上最高法院的书记员”,肖毅压低了声音。
霍文煊“噗嗤”一声笑起来,“我当是什么呢?!你真他妈是个情种”
“还有,花降岛,你了解多少?”肖毅打断了他。
霍文煊的笑意收敛了,面色沉了下来,
“知道一些。我想让你做掉的人,有一部分就是花降岛的常客。怎么了?”
肖毅盯着霍文煊俊雅的脸,有片刻的犹豫。他想起魏文安,深吸了口气——他要去走一条更难的路,就注定需要相信一些人。
“我有花降岛近几年的流水,明细,我有账本,还有各种其他的证据”,晨光熹微,厨房里光线朦胧,“我要翻开那个地方,用合法的渠道,该抓的抓,该封的封。”肖毅松开了手里的枪,放在流理台上。
霍文煊瞳孔地震,“账本和证据,你是指什么?”
肖毅眸子闪烁了一下,“意思就是,真的把那上面的人送进监狱,一个岛都未必装得下。想翻开全部当然是不可能的,但如果你配合,我愿意让你选,谁进去谁留下”,肖毅顿了顿,“或者让你背后的那个人,来选。我不在乎都有谁,我只想把这件事,捅开。”
霍文煊盯着肖毅,看了半天,俊美的眉毛皱起来。
“政治的事情我不喜欢搅合。你告诉我,你的目的是什么?”霍文煊斟酌地说。
肖毅正准备开口,突然眼眸一动,握住枪转身。
一个中年男人也拿着枪指着他。
“让小霍爷走,然后你赶紧滚”,中年男人扳下了枪的保险栓。
“陈叔,他不会怎么样的”,霍文煊走到近前帮腔。中年男人没理他,依然用枪指着肖毅。霍文煊看了看肖毅,用嘴型做了个“不是我的人,我管不了”的表情。
肖毅和陈叔僵持了几秒,就听见厅里传来一阵咳嗽声。几个人都扭过头,只见一个身形修长的苍白男人,披着件黑色丝绒底刺绣花纹的睡袍,一边咳嗽一边走了过来。
“少爷,是我失职,让这个人闯了进来”,中年男人仍然举着枪,“您回楼上去吧。”
虞震捧起流理台上的那碗糖水,拿起勺子、小口慢慢喝。一时间,整个宅子都只听见他勺子碰到瓷碗喝糖水的声音。
”我听你说,花降岛?”虞震喝了小半碗,抬头看了看肖毅,“我叔叔在那里面么?”
肖毅看了看虞震,又看了看陈叔,率先放下了枪,“在。”
虞震没说话,接着喝糖水,直到把一整碗都喝完了,脸上稍微有了些血色。
“喝了感觉好多了,你也喝点?”虞震对霍文煊说。霍文煊摆摆手说不要。
“我觉得他的条件没什么问题,要不你就答应吧?”虞震对霍文煊柔柔地说了句,然后裹了裹自己的睡袍,就往楼上走,“陈叔,他要再这样闯进来,直接让安全局给他退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