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空弹。你不出任务的时候怕走火，伤及无辜。”青年施施然按住他的枪，却感受到那微妙的重量。

“你猜我现在在不在任务中。”十手卫收起那副假作迷茫的表情，面无表情看着眼前人。他的枪口缓缓上移，移至对方胸口，却对上了一张暗红的证件。

“好吧。其实我是来协助你的。海临中央警局特殊事件处理小队昊苍。你好。”青年举着证件无奈地说。

“特殊事件处理小队？”十手卫接过他的证件，轻易辨别出真伪——确实是中央警局没错。可他从未听过……

“若是人尽皆知，就不叫处理特殊事件了。你今年工作第几年？你或许听过，我们队长姓红。”是姓红没错。只是没说叫红什么。昊苍相信他会自己脑补。

“至于特殊在何处……”那对兽耳动了动，忽而消失无踪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十手卫收起枪，正色同他握手。“就是你们队行事风格都这么……跳脱？哪有人上来就开玩笑说怀了我的孩子。我一大好青年……”

“我可没有开玩笑。”昊苍无辜看着他，忽而眼神一凛，按下十手卫的背。

一枚子弹擦着他原先的位置射过。

二人迅速进入备战状态，十手卫隐蔽观测了位置，眯了眯眼，忽而出了一枪。轻轻“噗”一声响起，未等他说什么，昊苍已十分默契同他换了位置。二人对视一眼，奇妙地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。昊苍兽耳再度出现，高高竖起，而后向十手卫打了个3。

十手卫精准向着三点钟位置出了一枪。

门外与窗外均传来几不可闻的脚步声。便在接近之际，昊苍忽而翻身出窗，长腿一抬，狠狠将人踢下窗去。窗外有三个人，而尚未变异的普通人对昊苍而言轻而易举。待他解决完毕，反身回到门边，却见十手卫正将最后一人一个过肩摔，利落解决。

“你不错。”十手卫伸手同他击拳，“同期里能跟上我节奏的不多。”

“跟上？”昊苍一挑眉。

“好吧，你比他们都强。”十手卫咧嘴一笑，“一直盯着我做什么，被哥迷住了？”

“不、我只是在想……注意身体。”昊苍视线缓缓移向那截爆发力极强的腰，脑子里缓缓闪过一些某人扭了腰让他贴膏药的画面。

十手卫莫名其妙看着他。

“走吧。”他一歪头，示意对方跟上：“我边走边和你说任务。我们这次是要——”

“轰隆——”

一声巨响。震得十手卫耳鸣好一会才散去，待回过神，恍惚感受到他被昊苍带着踩着墙体，一路跃至对面楼顶。

他来不及对昊苍这非人的能力感到惊讶，却见他们原先在的那栋楼已夷为平地。侧目，昊苍脸色极为难看：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……”

一瞬日月倒悬，足下崩裂，昊苍紧紧扣着十手卫，疾速逃离，避过下落的陨石。他胸膛剧烈起伏，脑子却前所未有清醒，是，天隙事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，这意味着他不可能在深潜里看见天隙事件以前的事情，他怎么可能看见二十年前的老卫……

可他的时间线一直在往前走，他遇到的，从来都是天隙事件之前的老卫，愈来愈早，乃至——

他忽而喘不过气，坎尼斯的直觉警报在他脑海中疯狂鸣笛，十手卫忽而越过身位护住他，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在腰部，呕出一口血。可那团漆黑的，恍若数据裂隙的东西并未消逝，且越来越多，昊苍来不及说什么，只凭借本能将十手卫向水里一抛，自己被一截黑蓝的方块尖刺贯穿胸膛——

那尖刺不知从何而来，跃动着奇诡的光，昊苍只来得及看一眼落入水中的十手卫，便被扩散的尖刺全数吞吐深不见底的裂隙。

“我会、找到你——”

昊苍是被身体本能的咳嗽逼醒。他剧烈地咳嗽与干呕，长发逶迤在地，显出些许暗淡。待他稍缓，一双长靴停在他面前。

“瞧我发现了什么……破晓圣廷的走狗。”

长发被拽住拉起，昊苍不得不抬头，瞳孔微缩，对上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。

“老卫……怎么会……”

4

“开枪。”

“可是里面还有……”

“我们的任务是排除一切隐患。”十手卫缓缓眯起眼，“里面的人是死是活，都是隐患。难保他们活着出来不会造成更大威胁。”

子弹破风而来，击中爆破装置。巨大的轰鸣声响起，爆裂的火花中忽而出现一道人影，越过重重火光，将一个人形物件扔到空地上。

武器迅速举起，那人却以极快的速度掠至他面前，挡开他的十手，在众目睽睽之下按住他的后脑结结实实亲了一口。十手卫甚至没来得及感受那红色长发扫在脸上的触觉，那人便已消失无踪。

…………

………………

他怔怔抬手，按上唇。

3

“又是你。”十手卫沉声道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