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秦雨在忍受了十四年虚假婚姻后,都想离婚与“真爱”在一起,或者从此光明正大地分居与恋人享受生活。
受全程发懵地听父母讲述着残酷的真相。
原来,他是两对同性恋为了繁衍生息,应付长辈的产物,并非来自于所谓的“爱”。
在揭开了真相后,秦雨与张哲天双双收拾行李离开了这代表着“三口一家”的别墅,独留受一人。
他们可能从未爱过受,只是在人生这漫长旅途中,给予受一点看似为爱的怜悯。或者,他们是爱自己的孩子的,只是相比受,他们更爱自己的恋人。
所谓“真爱”,究竟为何物?
那时候的受只有十四岁,他想不通一些道理,就算想通了也大抵不能接受。他像所有青春疼痛文学般去离家出走,去淋雨,去逃学去打架,去玩一些刺激的游戏。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变为大多数纨绔子弟的模样,是发泄?还是想引起父母的注意,获得曾经的关爱?
可惜受终究没等到那两份关爱,不过他获得了往后余生回想起,都会觉得更为珍贵的一份爱。
“姓名?”
“张自谨。”
“年龄?”
“十五岁。”
“多少?十五?你十五岁就敢和高三的打架,牛啊。”
受没有回答,只沉默着等待警察的下一个问题。
“性别?”
受:“显而易见,警察叔叔。”
警察叔叔笑了下,回了声“的确”。然给圆珠笔盖好盖子,并顺手用笔指了个位置道:“搁那儿待着吧,得有人来接你才能走。”
“嗯。”
受坐在冷冷的铁制座位上,三个成一排那种,他叉着大腿,姿势懒散。现在已是深夜,和受打架的几个高三生已经被各自的家长接回家,只有受到现在还没人来认领。
“警局里现在就这么点东西,你先将就吃着,药也用用,脸那么俊可得护着点。”
紧接着一包擦伤药被扔了过来跟着一根火腿肠,受抬起一只手两样东西都轻松接住:“谢了。”顿了顿,又重新道谢:“谢谢叔叔。”还微微低了下头。
男人摆了摆手表示没事,笑容间露出小小的虎牙。
受很快地给自己上好药并把火腿肠吃完,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一根火腿肠大抵还是无法抵挡来自身体的饥饿感。
受的姿势便更加懒散,整个人像张饼摊在了座位上,他的大脑慢慢放空、思绪飘散。张哲天和秦雨多久会来?或者两人没有一人会过来,都在与自己的情人甜甜蜜蜜?下回找哪个时间段去向那几个学长“请教”点问题呢?
少年胡思乱想着,直到警局门口响起了轿车的停靠声。
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迈了进来,青年穿着黑色直筒裤,上身套了件克莱因蓝兜帽卫衣。漂亮且显凌厉的外双丹凤眼瞟过受,随即将视线移向了另一个方向,一边走近男人一边问:“你得陪着他到天亮吗?”
“嗯。你咋来警局了?工作刚结束?”
“啊对,本来搞不到这么晚的,但剧组最近新塞进来了个拍ng戏的废物。”
男idol尝试转型,不过过程不怎么理想。
青年随手拉开一个椅子坐下,视线恰好看到了舅舅写的资料——姓名张自谨,年龄十五岁,出生年月……
攻看了下去,看完后拿出手机点开了与亲舅的聊天框。
一拳打爆地球:【他好久来的警局啊?】
心平气和:【从早上待到现在】
一拳打爆地球:【……】
一拳打爆地球:【我记得你不喜欢吃蛋糕对吧?对吧对吧】
心平气和:【我懂你意思,想做就去做。相比蛋糕,我更想吃串串香】
一拳打爆地球:【好嘞!等你下班咱俩就去,我刚好休一天假】
发完信息后,攻拿了张桌子上的便签,唰唰动笔在洁白纸面上留下黑色字迹。
一拳打爆地球:【舅,关下灯】
心平气和:【收到】
“啪嗒。”
室内霎时间陷入黑暗,只余那突然窜起的火苗在黑与静中晃悠着向受靠近。
最终,受借着打火机的火光看清了来人的脸,是攻。青年单膝下蹲于少年身旁,手心中放着个方形小蛋糕,蛋糕上层摆了圈饱满的草莓。
攻一手拿着蛋糕,一手举着打火机,声音是特意放轻后的柔和:“虽然有些晚了,但张自谨,祝你十六岁生日快乐。”
话落,离受嘴前不远处出现了个晃着橘红色火苗的打火机,攻的意思不言而喻。
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火机,暖色火苗将指尖、指节与指骨照染得格外温馨。受呆呆看着这幅画面,过了一小会儿后,他低头轻轻吹气,而攻按着开关的大拇指也随之松开。
少年吹灭了蜡烛,收获了来自青年的无比漂亮且真诚的笑容。
受最后是被父母离婚前共同的生活助理接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