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陛下染上了风寒,你可是罪人了呢!”
“……”
安嫔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,淳于烁像是有未卜先知,怒斥喊了句:“闭嘴!”
对于昨夜的事情,淳于烁模模糊糊有一点点的记忆,他好像被人抱在怀里,一点点舒服的睡下去。要不是安嫔提醒,他怕是会觉得是一场梦。
羞死人了!
临近辰时,皇宫庄严肃然,禁卫军齐步巡逻着周遭的一切,路过金銮殿放低脚步声,呼吸一并屏息,忽然听见里头传来致命且清脆的破碎声。
为了免遭是非,禁卫军纷纷加快了步伐,携着情绪远离了金銮殿。
灰蒙蒙的天终于舍得亮了,赤红朝光洒在皇宫内,映在红色庄严的宫殿,钟声忽远忽近,慢慢的打破沉寂的氛围。
朝堂一片肃静,嵇憬琛眼前垂珠左右乱晃,加上睡眠不足,整个人因冕旒重心不稳滑落,迫使抬头挺胸,垂珠也掩盖不了面上的躁怒。
地面上进贡的玻璃杯碎了一地,空气陡然止住了般,所有人不敢吐出一口气,缩着脖子回到了原本的位置。
只有宰相身杆挺直,站出了一步路,稍微弯腰道:“陛下息怒,倭寇敢在多处沿海地方进行抢劫侵袭,定是不将陛下您看在眼里。”
殿内气氛讶异得骇人,帝君垂珠轻轻晃动,闻言宰相的话一巴掌打在了椅把上,令旒珠猛然相撞发出响声,疑心重重地望着宰相的身躯,思忖了起来。
众所周知倭寇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恶人,靠着打抢为谋,硬是把大明国沿海地方给毁了个干净,还强占民女。
早在他强攻多城的时候,倭寇便害怕不敢再来袭,还会拱手定时上贡抢夺来的好物,时过三载,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所以他不认为倭寇会突然袭击。
最大的可能性……他很清楚底下人的狼才野心,不解决倭寇的问题,宰相是极有可能把他踹下皇位的。
嵇憬琛手肘撑着椅把,用手扶着千斤重的脑袋,大拇指揉着太阳穴,胸腔怒火燃不尽,暗骂宰相尽给他惹是生非。
“罢了罢了,朕会亲自到鸿洲与倭寇商议。”他嘴里塞着棉花似的,挥挥手让宰相别再说话,“朕心烦虑乱,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为朕解决事情!”
底下人都拿了俸禄的,却没一个为他解决倭寇的事情,真当他钱是白给的么?
宰相熟练地双膝下跪,头埋得很低,劝意道起:“陛下慎言!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,到鸿洲也得三个月的途程,三月无君将会引起大乱的!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!”
有了一人带头做示范,其余大臣齐齐跪下,语气相当的慎重,异口同声道:“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啊!”
许是见君上迟迟未开口,所有人顿口无言,双手作揖抬高手臂,把头埋进宽松的袖子内,喜怒不形于色,都在等君上的一个答案。
宰相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。嵇憬琛听得寒寒发笑,莫名偏过头,看向嵇夷献少顷,问道:“皇兄要不随朕回家?”
嵇夷献是他唯一同父同母‘幸存’的双生子皇兄,仅出生早于他小半个时辰。他赐嵇夷献逍遥王封号,赏鸿洲属地,所以他用“回家”也是正常的,因为他们母妃故乡就是鸿洲,也是他们外祖家。
双生子有不详的说法,出生早的就被扔到宫外给人照顾,出生晚的他自然成为了尊贵的皇子。这也导致他们兄弟情不深,嵇憬琛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放嵇夷献一条生路的。
否则他会杀无赦。
同时嵇夷献为了倭寇之事八百里加急,随着送信官来到燕城,只为见嵇憬琛一眼,顺便想与嵇憬琛套近乎关系的。
至于是什么关系,嵇憬琛一清二楚。
“陛下若是回到鸿洲了,敢问这天下谁来管?”嵇夷献会心一笑,向前走了好几步,越过宰相身侧不慎撞了一下,毫无察觉地立直,抬头与帝君来了个四目相对。
倘若是宰相等人目睹龙颜,定会引来杀生之祸的,但嵇夷献是皇亲国戚,甚至是王爷,与嵇憬琛对视的时候毫无压力。
嵇憬琛习惯了草民行为,指关节敲击膝盖两下,佯装心不在焉道:“回鸿洲……朕要带上乐乐。至于这天下,就由母妃、不,是皇太后垂帘听政。”
这天下任谁暂时管理,他都不放心,唯有身边至亲才行。况且皇太后不擅听政,最多做做样子而已。
一向沉稳的宰相近乎是下意识反对,脸上惊愕万分,连忙磕了三个头,紧张道:“陛下!妇人之道怎能听政?”深怕陛下会做出荒唐的行为。
嵇憬琛奇怪“哦?”了一声,宰相才意识到失态了,赶紧调整好情绪,补充道:“陛下,听政不可儿戏。要么臣来暂代,要么逍遥王暂代。”
嵇憬琛听着两个选择被气笑了,这不是摆明了要他选择宰相了么。
垂珠随着嵇憬琛晃动声声乱,整个金銮殿变得安静无比,大臣们因宰相的话折腰保持着,在寒冷的寒冬里流下了一抹细汗。
气温近乎降到结成冰的状态,寒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