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理说黑化过程最好一镜到底,这样能最好的捕捉演员情绪,让观众真正看见层次感,但如果演员扛不住,一镜到底反而会成为败笔。
左思右想,章导最后做了小小的让步。
吕天涯咧嘴笑,连声说好。
唐执去准备了。
小半个小时后,穿着一袭黑色劲装,墨发高束的唐执从化妆间里出来。
“学长,要喝水吗?”宋予潮拿着唐执的保温杯。
唐执走过去。
宋予潮把杯子拧开了递给他:“我听说今晚你要拍和孟千帆的对手打戏。”
唐执喉间发出嗯的一声。
宋予潮低声说:“学长,到时候你和孟千帆对上时注意着点安全,我觉得那家夥看你的眼神都要冒火了,恨不得把你烧成灰、再撒进下水道冲走,好让自己少一个强敌。”
唐执一顿,下意识扭头去看孟千帆。
孟千帆此时竟在看他,唐执触不及防望入了那双阴沉的眼中,阴鸷的,好似蒙着雾霾的天空,也像带着瘴气的沼泽地,让人觉得压抑。
唐执移开眸子,心里有数了。
时间转眼就过去一个下午,天上的暮色铺满苍穹,这座微型的影视城也逐渐点起华灯。
雕楼画栋,廊腰缦回,飞檐翘角,虽然占地面积不大,但内部很是精美大气。倘若换上汉服行走在其中,还真有一种穿越回千年以前的梦幻感。
章导拿着喇叭在指挥,“红红,先把一号机推到这个位置来。”
前一场唐执的戏比较简单,吕天涯也在状态内,整场拍下来也算流畅。
章导:“休息十分钟拍下一场。”
唐执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,刚刚风吹过来时,好像有沙子进眼睛里了。
揉了揉眼睛,唐执眨了眨眼,异物感还在。
正想抬手再揉了揉,手腕忽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,唐执抬眸,疑惑地看向宋予潮。
他方才揉了眼睛,原本干净如霜雪的眼白此时带着浅淡的红,宛若抹了胭脂,其内水光粼粼,似有清泉涌动,和眼睑上那颗殷红小痣般配极了,是那种相互映衬的潋滟清澈。
宋予潮稍滞,然后才说:“手上多细菌,别揉眼睛。”
唐执皱眉:“可是右眼里好像有沙子。”
有一个念头在宋予潮脑中划过,不过片场人多,周围又有人盯着唐执,他最后颇为遗憾的将其摁下。
“那就更不能揉眼睛了,沙子摩擦会造成角膜损伤,学长可以闭眼咳嗽几下,人的五官是相通的,咳嗽有几率把沙子咳出来。”宋予潮说。
唐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,当即试了试。
“没了!”唐执惊喜。
宋予潮抬手搭他肩膀上,揽着人走:“我就说嘛,宋氏出品,实属精品。十分钟休息时间,咱们别浪费,去那边坐下小板凳。”
十分钟过得很快,可能是一趟洗手间的时间,也可能是一通电话,还可能是和身旁人的几句唠嗑。
当章导拿着喇叭说归位时,唐执才发现十分钟已经过去了。
“学弟,帮我拿一下。”唐执把保温杯塞回宋予潮手里。
宋予潮比了个ok。
“全世界准备,3、2、1,action!”
雕兰花的窗户开了小半,有亮堂的烛光从缝隙里溜出来,落在站在窗外的黑袍男人的半张脸上。
光与暗在他脸上形成鲜明的分割线,有种错位的割裂感,男人的眼很深,如同一潭不见底的古井,古井之下锁着被镇压的妖怪。
某个时刻,充满恶意的妖怪挣断锁链被释放出来。
“十七,给本座杀了那个男的!”
在司炎开口的第一瞬,屋内把少女压在衣柜上亲吻的宇文爵便发现窗外有人。
将淩菱推至内间软塌上后,宇文爵抽出腰间软剑,已来不及回头,只凭敏锐的官感挡住空中破风而来的暗器。
铛的一声,两枚作为先头部队的暗器偏离了轨迹,弯月一般割破了房中的罗帐。
十七没想过一击能得手,他翻过窗台跃入房中时,已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。
宇文爵回过身来,一抹利芒如针般直入眼瞳,眼瞳微微收紧,他侧身回避,同时横过手中软剑,猛地向十七的喉颈挥去。
软剑这类武器就是靠割断颈动脉杀人,因为铠甲并不会护到脖子。
十七反应极快,用短刀挡住,同时身子迅速往左侧,避过软剑被挡下后剑端惯有的弯曲弧度。
两人在屋里打斗的声音惊动了东宫的侍卫。
侍卫闻声而来,还在外面的司炎皱眉,随手摸出几枚十字镖,抬手间就杀掉两个没防备的侍卫。
屋内。
听到动静的十七下手愈发狠辣,只攻不守,短刀很快在宇文爵身上划出道道血痕。
宇文爵蹙眉,有几分恼意,在一个侧身躲避以后,陡然拿起身旁的木椅对着十七砸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