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情,饶你们几个一命。”陈云州掀起眼皮冷冷地瞥了他一记,直接对旁边气得脸色发红的牢头说:“将他押到英雄们的阵亡之地跪下,每烧一具尸体就在他身上割一刀,记住,不要割到要害了。”这是要让这狗东西遭受千刀万剐之刑啊。牢头畅快极了:“是,陈大人,小的绝不会让他轻易死了。”听到这话,韩山终于怕了,大声嘶吼:“不,你们不能这么对我,你们想死吗?有种的你们就杀了我。”但没人理他,牢头立即安排人将他押了下去。这时候,其他俘虏的口供也一一呈了上来。陈云州挨个迅速扫过。这些人中有一大半是江南、怀州等地投效葛家军的,还有十几名是兴远州的人,最后竟还有六名是桥州人,两名庆川人。这些都是小兵,不过根据他们的口供,陈云州也大概拼凑出了桥州陷落的真相。葛家军六万大军压城。桥州两千卫兵在押运粮草的途中遇袭,几乎全军覆没,只有几十个人辗转逃回了桥州。桥州没有兵力也没有武器,仓促中,吴炎只得组织衙役和城中百姓守城。可他们那种情况,怎么守得住桥州。眼看不敌,不得已,他站出来提了一个要求:放过庆川百姓,他就开城门投降。葛家军表面答应了。但狼怎么会放过羔羊呢?进城后,葛家军就毁了约,士兵们逢人就砍,见到财富就抢,瞧见漂亮的女人就拉进屋。
若是有桥州百姓愿意主动献上家中一切的,他们也不会放过。他们会要求这些人杀掉自己的亲戚、邻居或是朋友,两者之中只能活一个。用这种方式招募新的士兵,新招的士兵一旦动手杀了亲朋好友和邻居,将再无回头之路,只能死心塌地地跟着葛家军。而且人一旦突破了人性的底线,再让他们杀人负罪感就轻多了。这时吴炎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引狼入室, 深感后悔,跪下求见葛镇江。但葛镇江根本不见他,他只好去拦最近行凶的人,求他们遵守承诺,放过城中的百姓,他可以动员百姓们给他们粮食。这些人看吴炎一个读书人,往日里出门前呼后拥的大老爷跪下给他们求情,生了戏弄的心思。他们要求吴炎跪下舔他们的鞋子,从他们的胯、下钻过喊爷爷。吴炎应是愧疚到了极点,一一照做,但这些人却并没有兑现诺言,他们当着吴炎的面将人给杀了。吴炎意识到了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挽救桥州城中百姓的性命,最后一头撞死在了衙门外的石狮子上。陈云州看完后将口供递给了陶建华。陶建华气得破口大骂:“畜生,这些都是畜生!”愤怒的同时,他又庆幸不已。幸亏他们庆川有陈大人,陈大人早早便做了准备,在城中囤积了大批粮食和各种其他物资,又招募了方圆一二十里范围内的百姓进城。不然他们根本挡不住葛家军的进攻,早就步上了桥州的后尘。陈云州闭上眼道:“将这些口供全部张贴在英雄墓地前,再将这些人拉过去,一个个跪在英雄墓地前方,一一陈述他们所犯下的罪孽,如实交代的,讲完一个就给他们个痛快,若有谁不听话,就拖过去,跟韩山一样,一刀一刀的给我剐!”陈云州一向不赞成酷刑,但对这些恶魔用刑,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。陶建华抬头看着陈云州,思量片刻说:“大人是想激起城中百姓反抗的决心?”陈云州点头:“没错,今天的伤亡数据虽然还没有统计出来,但必然比上次还大得多。如此惨烈的战争,城中必然有一部分人会生出退缩、畏惧的心理,这是人之常情。”“只有将葛家军的暴行一一公之于众,让城中所有人都知道,我们没有退路,只能一战到底,才能激发士气,团结城中所有的人誓死抵抗。”“大人用心良苦,是该这样。”陶建华赞同。经此事,全城百姓都会明白一个道理,投降只有死路一条,抗争到底还有一条活路,哪怕这条路会牺牲巨大。果然,这些俘虏跪在英雄墓前说出的一件件暴行激起了民愤,让曹清明这样心存侥幸,想着逃跑的人都彻底歇了心思。整个庆川城这才彻底拧成了一股绳。可代价也是巨大的。下午,郑深将统计出来阵亡名单交给陈云州过目。陈云州直接翻到最后一页,上面的阵亡总人数:一万一千三百六十人,刺痛了他的眼睛。“伤员多少?”陈云州抬头问道。郑深叹气:“四千多人,有一百多重伤员,恐怕也挺不过去。”陈云州默然。这次虽守住了城,但他们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。加上上一次的死伤人数,他们损失了差不多两万战斗力。要知道庆川城中名义上有十几万人,可老弱妇孺占了大多数,青壮年男丁只有四万人,这才打了两仗就损失过半,再打下去,庆川只会更难。必须得另辟蹊径,想其他办法。陈云州揉了揉眉心问道:“郑叔,现在城中还有多少马匹?包括民间的。”郑深说了个大概的数字:“七八百匹左右。”陈云州沉声说道:“你挑选五百名身强体壮,擅长骑术的青壮年,交给童良让他们好好练练这些人,只练逃跑速度和应变能力。”郑深诧异地看着陈云州:“大人这是打算?”陈云州没瞒他:“咱们不能一直跟他们消耗下去。城中的资源始终是有限的,总有耗尽的那一天,而葛家军现在虽也减员不少,但他们还有援兵,咱们必须主动出击,让他们退兵。”“可五百人能做什么?这不是以卵击石吗?”郑深不解地问道。陈云州按住额头:“五百人是少了点,所以我也不准备跟他们硬碰硬。回头我会让乔昆再准备一些黑、火、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