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侠!大侠!”乞丐死死闭着眼,两手上举,大声喊,“别打!”纪无锋收回差一点就劈下去的手:“你可见过刚刚在这的那群人?”乞丐微微睁开一只眼,见纪无锋虽然脸色冷硬,但没有打他的意思,便陪着笑脸说:“看见了,不过他们都没您眼力好,没发现小的藏在这呢。”纪无锋立刻蹲了下去,盯着乞丐的眼睛问:“那你见没见到一个头戴木簪、身穿浅碧色云纹广袖衣服的男子?”乞丐回忆片刻,刚才那几人身上都挺脏的,除了个紫衣服,另外两人的衣服看起来差不多。他挠挠头:“好像,有吧?”纪无锋忍住火气,又问:“什么叫好像?你都看到什么了?给我原原本本说一遍。”乞丐似乎被纪无锋的脸色吓到了,立马说“就我本来在这睡觉呢,突然就听见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,我睁眼一看,是个穿紫色道袍的道士,他带了两个人进来,后来才反应过来他是个炀和宫道士……”乞丐把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,纪无锋越发肯定,刚刚在这里的就是陆容辛!而且,他的万寿族身份还被发现了,广墨用他的血治愈了伤势!纪无锋:“后来呢?他们往哪边去了?”乞丐:“就那个被放了血的,他趁着那帮子道士说话的功夫,从庙后面那个破洞跑了,道士们发现以后就去追他,人就都走了。”破洞?纪无锋转到佛像后面,果然看见一处破洞,地上还有杂乱的脚印。随手扔了粒碎银,在乞丐的千恩万谢中,纪无锋顺着破洞钻了出去。皇宫里,仙道卫和章武卫已经打了起来。支持六皇子的仙道卫,支持二皇子的章武卫,和寝宫内的二、六互殴一样,乱战一片。杜致护着李端玉和一群无辜的太医躲在寝宫内间,一个年轻的太医忍不住哭出了声。“我儿子才满周岁,我不想死呜呜呜!”李端玉一直在窗边观察,突然开口:“仙道卫领头的是左林,章武卫领头的是赵良玉,都只是副手,可见并非所有人都参与了党争。诸位倒也不必慌乱,我们自可平安出去。”“公主殿下,您可有办法?”年轻太医颤声问。李端玉:“杜致,你可愿帮我一帮?”杜致突然被点名,用手指了指自己:“我?”“对,我想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。”李端玉从袖中取出一支信烟,“我想请你去到屋顶上,放出这支信烟。”杜致虽不懂朝政、不知党争,但他隐约能感觉出来,自己要做的事是一件关系重大的事,他该不该帮这个忙?李端玉微笑着加了把火,说出了部分事实:“我和纪无锋已经达成合作,要一同废除炀和宫,你可愿在其中也出一份力?”废除炀和宫啊。杜致当即点了点头,接过信烟。众人只见杜致像猿猴一般攀上屋顶,随即,那缕红色烟尘直冲九霄,整个京城、乃至京郊都可以看到。守卫正和门的陈回舟、李盼山等人看到信烟,皆是精神一阵——这不就是姐姐/万大人说的信号吗?
两人当即奔向宫门,两只手同时覆在门栓之上。“你干什么?”“开门!”两声同时发出,两人皆愣了一下,异口同声道:“你也要开门?”相视一笑,两人同时下令,敞开宫门!宫内,归附李端玉的炀和宫、仙道卫、章武卫一同发力;宫外,以陈府、万府为首的朝臣、将领同心而行。杜致回来了。李端玉从窗边走了回来,对外间仍守着皇帝的余光鲁说:“余大人,咱们聊聊如何?”陆容辛在不停奔跑,过度的呼吸让他的胸腔被撕扯,嗓子里像是烧了把火。快,再快!陆容辛慌不择路,只知道不停向前跑去。身后传来马蹄声,陆容辛回头一看,那群道士竟骑马追来了!不能被追上!不能被抓去暗无天日的牢笼里!陆容辛当即调转方向,向着附近的山林跑去。嗖——箭矢从天而降,刺中陆容辛肩胛,他根本不管伤势,反手一拔,继续向前跑。周蒙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:“师父有令,务必活捉!不能射死!”就在前面了!陆容辛一头钻进了山林。骑马追来的炀和宫众人纷纷下马,不太敢继续向前。广墨被拱卫在中间走上前,沉声问:“怎么不追了?这是什么地方?”有小道士回答:“这是徐屏山。”广墨冷笑:“那个闹鬼传闻的徐屏山?”周蒙大骂:“青天白日,闹什么鬼?都追上去!”道士们这才向山上去。这是座石山,低处还有些草木,越向上植被越少,有的地方还颇为陡峭。陆容辛憋着一口气往上跑,却觉得自己有好几次都在同一个地方打转似的,在他第三次看到同一块异型石头和石缝里开出的两朵小花时,他的脚步不得不慢了下来。“奇门遁甲?”陆容辛怀疑道。而追击陆容辛的炀和宫道士们也遇到类似的情况——他们在原地兜圈,还有人因为走错路而和大部队分散,不知去了哪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