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厨房里,陈碧渠看着眼前这张不算太熟悉的脸,一下子眼泪都要出来了:“夫人!”
“憋回去!”宁昭同轻斥一声,“过来帮我,再翻炒五分钟。”
“诺!”
陈碧渠接过夫人手里的锅铲,虔诚得像接过国印一样,就是显然没怎么做过饭,翻动的姿势非常生涩。
一道熟悉的清隽线条,鼻梁挺拔,下颌线流畅。头发剪得很短,更衬得眉眼干净利落,但这种利落并没有半分侵略感,反而每个毛孔都写着好脾气,一如往日。
宁昭同看着他的侧脸,问道:“你现在叫什么名字?”
陈碧渠低眉含笑:“臣这一世的父母早早身亡,亲友也并不亲密,便在去年把名字改回来了。”
“那倒也好,你现在是警察,也比旁人方便。”
“正是。”
她顿了顿:“工作很忙吧。”
“是,刑侦口一向是最忙的,”陈碧渠便同自己的夫人聊起工作生活,“臣参加工作正好一年,几乎从没有休完一个完整的法定节假日,基本每天晚上都十点过才到宿舍,熬夜查案子更是家常便饭。有些案子是社会影响不好,上面压着必须尽快侦破,有的是线索时效性强,不续上就要断了……”
宁昭同看见他虽然字句是抱怨,眉眼里却温和带光,便知道他是喜欢这份工作的。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她嘱咐道:“有热情是好事,不能把身体熬坏了。”
“臣如今年轻,多做一些也是应该的。”
她一哂,往他脸颊上轻轻一戳:“就知道窝里横欺负我,被别人欺负了还偷着乐呢。”
“夫人……”小陈听得脸都有点发红,“臣没有欺负夫人。”
“哎呀,还脸红了。”
“没有!”
“我说你有就是有!不许反驳!”她故作一脸蛮横,又轻笑一声,“你年轻那会儿就这样,一开玩笑就脸红,大家都喜欢逗你。后来知道你是陈将军的嫡子,他们不敢逗,就剩我来了。”
他眼里带笑,认真翻炒着锅里的东西:“是啊,明明是夫人老欺负臣。”
她笑眯眯的:“那夫人欺负你一辈子好不好啊?”
小陈红着脸小声道:“一辈子不够。”
“?”
宁昭同看着他带着满脸羞赧偷偷摸摸瞅过来,欲言又止。
我靠,他还是那么会啊。
一顿饭吃完,韩非端着茶案过来,却倒出了三杯咖啡。
陈碧渠还是不太习惯坐沙发,跪在垫子上道谢接过。宁昭同也惯着他,抱着猫跟着坐到地毯上,但咖啡就算了:“我咖啡因敏感,午后就不喝了。”
怪不得昨天早上那杯归了陈队长。
韩非点头记下,仪态万方地跽坐一旁,端得陈承平牙都疼。
“你什么时候到这儿的?”宁昭同问了第一句话,指代不太清楚,但对陈碧渠来说显然没有什么难理解的。
他乖乖回道:“快两载了。”
她顿时不满:“那怎么现在才来找我?”
陈碧渠先告了罪,然后笑道:“臣一睁眼就开始忙着毕业联考的事,倒是早早通过互联网知晓夫人在北京,给您发过邮件,但没收到回复。”
说起来小陈警官其实很有资格写个经验贴,《申论公专行测零基础三个月冲刺高分上岸海淀分局》什么的,不过他上岸的主要原因应该是因为常宇成的父母是烈士。
韩非低眉喝了一口咖啡:“我也发过。”
宁昭同解释:“官网上那个邮箱不常用……那你什么时候入职的?”
“毕业后参加了三个月的入警培训,”陈碧渠道,然后苦笑了一下,“回北京的时候夫人都出院了。”
他六月毕业,她七月出事,凭她的生命力,十月回来的时候当然已经出院了。
宁昭同点了点头:“那之后总有空吧?”
她倒也不是责备的意思,只是总觉得他不应该那么晚才联系自己。
陈碧渠闻言,神色微微变了一下,放轻声线:“不知夫人是否知晓您的相关信息是有密级的?”
韩非一下子看过来,而宁昭同神色也凝滞了一下:“你是说什么相关信息?”
“703案的卷宗,我尝试过申请查阅,但被拒绝了,”陈碧渠解释,犹豫片刻,又还是道,“甚至警务云的后台里都没有夫人一条数据。”
宁老师做过大数据批判,知道这个东西,不免有点惊讶:“一条都没有?那应该不是因为我回国的事吧。”
对,这也是个问题。
陈碧渠不免问:“湖北襄阳的警察局曾经收到过一张夫人的死亡证明,系统显示您前年在北京重新注册的户籍,不知道是什么情况?”
这话一出,宁昭同摸了摸杯壁,略微灼烫的温度:“那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,我慢慢说。”
小韩没成年,小陈可是本科毕业了,陈承平琢磨着今晚估计不能独宠自己了,结果宁